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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tle>第三十二章</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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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dy><h2 class="h21"><a id="a1287"></a><a id="a1288"></a><a id="a1289"></a>第三十二章</h2>
- <p class="p28"><span class="t25">他必须死</span></p>
- <p class="p38"><span class="t25"><img src="images/img55.jpg" width="135" height="32" alt="img55.jpg"/></span></p>
- <p class="p29"><span class="t29">夜</span><span class="t28">色</span><span class="t27"> </span><span class="t28">沉</span><span class="t27"> </span><span class="t28">寂</span><span class="t27">,</span><span class="t28">漆</span><span class="t27"> </span><span class="t28">黑</span><span class="t27"> </span><span class="t28">如</span><span class="t27"> </span><span class="t28">墨</span><span class="t27">。德兰士瓦瓦克斯特鲁姆与新苏格兰地区特有的那种柔和冷雨——与其说是雨,不如说是北方真正的浓雾——正绵绵不绝地飘洒着。这种天气对他们的行动极为有利,趁着雨雾掩护,霍屯督人和白人姑娘匍匐下山,潜行至距马车房后方仅十二三步之遥。领路的扬契突然反手示意她停下,就在此时,杰西听见哨兵踱步的脚步声正不紧不慢地来回响着。他们僵在原地约莫两分钟,正不知所措时,忽见一人手持提灯从建筑物拐角处走来。见到灯光,杰西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但扬契的手势让她明白必须保持静止。持灯者将灯笼举过头顶向哨兵走去,在雨雾中显得身形模糊而高大。当他侧脸时,杰西认出那正是弗兰克·穆勒本人。他静立片刻,待哨兵走近。</span></p>
- <p class="p34">“你们可以去吃晚饭了,”他说道,“半小时后再回来。在此之前,我会负责看管囚犯。”</p>
- <p class="p34">那人嘟囔着抱怨了几句关于雨水的话,随后绕过建筑尽头离去,穆勒紧随其后。</p>
- <p class="p34">“快,跟我来,”杨特低声催促,“储藏室的墙上有个洞,说不定你能和贝茜小姐说上话。”</p>
- <p class="p34">杰丝无需再次邀请,五秒内便闪身贴到墙边。她用手摸索石墙,很快找到了那个透气孔——这个童年时常用来玩躲猫猫的孔洞她再熟悉不过。正当她准备凑近低语时,另一端的门突然打开,手持提灯的弗兰克·穆勒走了进来。他在门槛处稍作停留,拨开灯罩以增强光线。此刻他脱去了帽子,深色呢绒披肩搭在肩头,更显得身形魁梧。透过墙洞注视他的杰丝,看见灯光倾泻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庞和身躯上,金须泛着微光,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简直是她此生见过最伟岸的男子。下一秒,他转动提灯,照亮了她朝思暮想的姐姐贝茜。</p>
- <p class="p34">贝茜半卧在几近空瘪的玉米袋上,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湛蓝的双眼惶然四顾,金发散乱地垂落在苍白的前额,面容憔悴不安,眼下浮现着深青色阴影。瞥见来者,她慌忙起身,在堆积如山的麻袋和马铃薯间尽可能后退躲避。</p>
- <p class="p34">“这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道,“我已经给出答复。为何又来折磨我?”</p>
- <p class="p34">他将马灯搁在一袋竖立的玉米粉上,仔细摆稳后才开口。杰丝能看出他在刻意斟酌措辞。</p>
- <p class="p34">“让我们重新梳理,”最终他用浑厚的嗓音说道,“当前形势是:今早我让你选择——要么同意明日与我成婚,要么眼睁睁看着你的老恩人叔叔被枪决。此外我明确告知,若你拒绝婚事,你叔叔必死无疑,届时我将直接占有你,免去婚姻仪式。是否如此?”</p>
- <p class="p34">贝茜沉默不语。他凝视着她的脸庞,手指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继续说了下去。</p>
- <p class="p34">“沉默即是默许。我继续说——按法律规定,枪决一个人必须经过审判和定罪。你叔叔已被审判,也已被定罪。”</p>
- <p class="p34">“我全都听见了,你这个残忍的凶手。”贝茜第一次抬起头说道。</p>
- <p class="p34">“哈!我就猜到你透过墙缝偷听了。所以才把你关在这儿——带你上法庭可不体面。”他举起油灯检查墙缝,“这墙砌得真糙,”语气突然漫不经心起来,“瞧,后面还有道缝隙呢。”他竟真的凑近那个透气孔,将提灯紧贴上去,灯光直刺进杰西的眼睛,几乎灼瞎她。她急忙闭眼,生怕眼睑反光暴露自己,屏住呼吸如同死物。下一秒穆勒便移开灯,放回玉米袋上。</p>
- <p class="p34">“你说你全看见了?很好,这下该明白我是认真的。那老头倒挺硬气,是不是?他是条汉子,我敬重他。我打赌他挨枪子时眼皮都不会眨一下。这就是英格兰血统的骨气,世上最高贵的血统——而我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这让我骄傲。”</p>
- <p class="p34">“你能不能别再折磨我了,有话直说?”贝茜问道。</p>
- <p class="p34">“我本不想折磨你,但如果你愿意,我就直说了。是这样——你是同意明天日出时和我结婚,还是逼我对你老叔执行判决?”</p>
- <p class="p34">“不嫁!我死也不嫁!我恨你,更不怕你!”</p>
- <p class="p34">穆勒冷冷瞥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死刑执行令和一支铅笔。</p>
- <p class="p34">"听着,贝茜,"他说,"这是你叔父的死刑执行令。目前它毫无价值且不合规范,因为我尚未签字——不过如你所见,我已确保其他人都签好了。只要我落笔签名,就再无法撤销,判决必须立即执行。若你执意拒绝,我会当着你的面签署。"他将文件摊在书上,右手拿起了铅笔。</p>
- <p class="p34">"噢,你不能...你不可能如此恶魔!"这个可怜的女人绞着双手哀嚎。</p>
- <p class="p34">"我向你保证你错了。我既能也必将这么做。为了个英国老家伙回头?我已走得太远。听好了贝茜,你的情人尼尔已经死了——这你知道。"</p>
- <p class="p34">墙后的杰西差点喊出"这是谎言!",但想起必须保持绝对安静,硬生生忍住了。</p>
- <p class="p34">“还有,”穆勒继续说道,“你妹妹杰丝也死了!两天前死的。”</p>
- <p class="p34">“杰丝死了!杰丝死了!这不是真的。你怎么知道她死了?”</p>
- <p class="p34">“别管这些;等我们结婚后我会告诉你。她确实死了,现在除了你叔叔,你在世上孤身一人。如果你继续这样固执,他很快也会死,而他的血将溅在你头上,因为是你谋杀了他。”</p>
- <p class="p34">“就算我答应,又怎么能救得了他?”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他已经被你们的军事法庭判了死刑——你只会欺骗我,最终还是杀了他。”</p>
- <p class="p34">"我以名誉起誓,绝不会。婚礼前我会把这份文件交给牧师,仪式一结束他就立刻烧毁。可是贝茜,难道你看不出审判你叔叔的那些蠢货就像我手里的泥巴?我可以随意揉捏他们,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会随声附和。他们根本不想枪决你叔叔,巴不得能摆脱这差事。你叔叔可以安全前往纳塔尔,或者留在这里——随他心意。他的财产会得到保障,烧毁房屋的损失也将获得赔偿。我在上帝面前发誓。"</p>
- <p class="p34">她抬头望着他,他看出她开始动摇。</p>
- <p class="p34">"这是真的,贝茜,千真万确——我会亲自重建房屋,要是找到纵火犯就枪毙他。来,听我说,理智些。你爱的人已经死了,再怎么哀叹也换不回他的怀抱。现在只剩下我——我爱你胜过生命,比任何男人爱女人都更深。看看我:虽然有一半布尔血统,难道配不上任何姑娘吗?我还有智慧,贝茜,能让我们都飞黄腾达的智慧。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些年来我慢慢谋划,终于让你近在咫尺。"他朝她张开双臂。</p>
- <p class="p34">"亲爱的,"他的声音变得轻柔如梦,"我的挚爱和渴望,屈服吧——现在屈服吧!别逼我犯下新的罪孽。为了你我想改过自新,结束血腥杀戮。等你成为妻子,我相信心中的恶念会消散,我会变成好人。屈服吧,世上再没有女人能得到像我这样的丈夫。我会让你的生活如所有女人向往的那般美好温柔。金钱能买到的,权势能带来的,你都将拥有。为了你叔叔,也为了我对你深沉的爱,屈服吧。"</p>
- <p class="p34">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贝茜靠近。贝茜脸上浮现出半是着迷的神情。当男人逼近时,这个可怜的女人强打精神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不,不要,"她哭喊道,"我恨你——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不能背叛他。我会自杀的——我知道我一定会。"</p>
- <p class="p34">他没有回答,只是不断逼近,直到最后用强壮的双臂环抱住她瑟缩的身躯,像抱婴儿般轻易地将她揽入怀中。突然间她似乎放弃了抵抗。这个拥抱成为他残忍征服的外在标志,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她都不再挣扎。</p>
- <p class="p34">"嫁给我好吗,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他低声耳语,嘴唇几乎触碰到她金色的卷发。屋外竖起耳朵偷听的杰丝,只能勉强听见贝茜的回答——</p>
- <p class="p34">"哦,我想是吧;但我会死的——这会要了我的命。"</p>
- <p class="p34">他紧紧将她搂入怀中,一遍又一遍亲吻她美丽的脸庞,直到杰丝听见哨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看见穆勒松开了怀抱。这时扬杰抓住杰丝的手,把她从墙边拽开。不一会儿,她们又沿着山坡向霍屯督人的小屋爬去。她本想探明情况,如今真相已然大白。这个恶魔企图谋杀她和她的爱人,用无辜老叔叔的生命为代价玷污了她挚爱姐姐的清白——此刻任何语言都无法描绘她心中翻腾的怒火、屈辱与复仇渴望。疲惫感荡然无存,所见所闻的暴行与即将发生的阴谋令她发狂。她甚至暂时忘却了爱意,发誓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让穆勒染指贝茜。若她心存邪念,本可顺水推舟——贝茜一旦嫁给穆勒,约翰就能与她结合——但这个念头从未闪现。无论杰丝曾犯过何种过错,她终究是个甘愿自我牺牲的高洁女子,宁死也不愿乘人之危。终于他们重返藏身处,匍匐钻入。</p>
- <p class="p34">"点蜡烛。"杰丝说。</p>
- <p class="p34">扬杰摸索着划亮火柴。原先使用的蜡烛已快燃尽,他便从角落杂物堆里翻出个装满"蜡烛头"的盒子,有些还剩下三四英寸长。当心灵承受巨大压力时,琐事反而会以奇特方式触动神经——杰丝猛然想起多年来始终不解家中蜡烛残段去向之谜,此刻真相豁然开朗。</p>
- <p class="p34">"出去,让我静一静。"她说道。</p>
- <p class="p34">霍屯督人依言照办。杰斯坐在那堆兽皮上,前额抵着手掌,手指深深插进被雨水浸湿的绸缎般长发里,开始梳理当前的处境。她清楚地意识到弗兰克·穆勒绝对会说到做到——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这点根本毋庸置疑。如果贝茜拒绝嫁给他,这个恶魔就会像当初企图杀害她和约翰那样杀死老父亲,只不过这次会披着司法外衣行事,之后再劫走她妹妹。贝茜是他愿意接受、用来交换叔叔性命的唯一筹码。但绝不能允许贝茜做出如此牺牲——这个念头令她毛骨悚然。</p>
- <p class="p34">那么,该如何阻止这场悲剧?</p>
- <p class="p34">她再次想到与弗兰克·穆勒当面对质,公开指控他的谋杀未遂,但随即否定了这个念头。谁会相信她?即便有人相信又能改变什么?她只会被囚禁起来与外界隔绝,甚至可能被当场灭口。接着她试图联系叔叔和贝茜,告诉他们约翰据她所知还活着,可随着哨兵返回岗位,这个计划也化为泡影。更何况即便成功又能怎样?虽然得知约翰生还或许能鼓舞贝茜反抗穆勒,但老人必定因此丧命。放弃这个方案后,杰斯开始考虑寻求外援。可悲的是——这根本行不通。唯一可能施以援手的土著部落,在布尔人战胜英国人的形势下(这是她从俘虏者和扬切那里拼凑出的信息),卡菲尔人未必敢冒险相助。况且即便最顺利的情况下,集结武装力量也需要二十四小时,届时一切早已无法挽回。局势已然绝望,她看不到丝毫曙光。</p>
- <p class="p34">"究竟,"杰斯突然出声自问,"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阻止弗兰克·穆勒这样的恶魔?"</p>
- <p class="p34">刹那间,答案如灵光乍现般在她脑海中浮现——</p>
- <p class="p34">"<span class="t31">死亡!</span>"</p>
- <p class="p34">唯有死亡才能阻止他。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片刻,待她逐渐接受后,又被接踵而至的另一个想法取代。弗兰克·穆勒必须死,必须在黎明前死去。只有用这斩断戈尔迪之结的方法,才能同时拯救贝茜和她年迈的叔叔。他若死去便无法强娶贝茜,若他毙命时未签署处决令,叔叔也不会被处决。这就是那道残酷谜题的答案。</p>
- <p class="p34">况且他本就该死——杀人未遂者不该偿命吗?若世上真有人该遭天谴,那必是弗兰克·穆勒无疑。</p>
- <p class="p34">就这样,这个被遗弃的无助女孩蜷缩在地,如同沾满泥污的逃亡者般藏身于霍屯督人的肮脏洞穴中。她在良心的法庭上审判那位权势滔天的男人领袖,既不怜悯也不愤怒,对他宣判了死刑。</p>
- <p class="p34">但谁来担任行刑者?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令她的心脏骤然停跳,但她立即驱散了这个想法。不,她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当她的目光扫过狗窝角落时,詹吉的标枪和棍棒给了她新的灵感——该让詹吉来执行。</p>
- <p class="p34">约翰曾在比勒陀利亚"宫殿旅馆"与她闲坐时,详细讲述过二十年前弗兰克·穆勒屠杀詹吉全族的骇人往事——这事她原本也略知一二。让这个恶魔死在那场惨案唯一幸存者的手中,实在是再恰当不过。这将是富有诗意的正义,而世间正义本就稀缺。但问题是,詹吉敢动手吗?她很清楚这个小个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对布尔人——尤其是对弗兰克·穆勒——怀有极深的恐惧。</p>
- <p class="p34">"詹吉。"她俯身凑近蜂巢般的洞口低声唤道。</p>
- <p class="p34">“是,小姐,”门外传来沙哑的回应。下一秒,霍屯督人那张猴子般的面孔便探进了光圈,随后他那更像猴子的身躯也跟了进来。</p>
- <p class="p34">“坐这儿,詹杰。我在这儿很孤单,想聊聊天。”</p>
- <p class="p34">他咧嘴一笑,顺从地坐下。“咱们聊什么好呢,小姐?要不要像好多好多年前那样,我给您讲个百兽会说话时代的故事?”</p>
- <p class="p34">“不,詹杰。跟我说说那根手杖——顶端有个圆球、刻着凹痕的长手杖。它和弗兰克·穆勒有关系吧?”</p>
- <p class="p34">霍屯督人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呀,呀,小姐!"他伸出瘦骨嶙峋的爪子抓住木棍,"看,这个大凹痕,这是我父亲,弗兰克老爷开枪打死的;旁边这个凹痕,是我母亲,弗兰克老爷也开枪打死了她;再旁边这个,是我叔叔,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弗兰克老爷同样开枪打死了他。这些小凹痕,是他鞭打我的时候留下的——没错,还有其他事。现在我要刻更多凹痕,一个为烧掉的房子,一个为老克罗夫特老爷,我自己的老爷,他准备要枪杀的老爷,还有一个为贝茜小姐。"说着,詹吉从腰间抽出他那把白柄大猎刀,当场就在坚硬的木棍上刻了起来。</p>
- <p class="p34">杰斯认得这把旧刀。这是詹吉的珍宝,是他狭隘小心灵里最大的快乐。这把刀是他用一头小母牛从一个祖鲁人那里换来的,而那头母牛是她叔叔抵给他当作半年工钱的。那个祖鲁人又是从一个混血儿那里得到的,那人的村落远在德拉戈阿湾之外。实际上这是一把索马里刀,用当地软钢打造,锋利如剃刀,刀柄是用河马长牙雕刻而成。此外,这把刀约有一英尺长,刀身有三道纵贯的血槽,非常沉重。</p>
- <p class="p34">"别刻了,詹吉,让我看看那把刀。"</p>
- <p class="p34">他顺从地把刀递到她手里。</p>
- <p class="p34">“那刀能杀人呢,扬切。”她说。</p>
- <p class="p34">“是,是,”他答道,“准保捅死过不少人。”</p>
- <p class="p34">“现在也能捅死弗兰克·穆勒吧,是不是?”她突然俯身向前,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小个子男人发黄的眼珠。</p>
- <p class="p34">“能,能,”他猛地往后一缩,“能叫他死透。哈!宰了他该多痛快!”他发出半是咕哝半是狞笑的凶狠声响。</p>
- <p class="p34">“他杀了你父亲,杨特。”</p>
- <p class="p34">“对,对,他杀了我父亲,”杨特说着,双眼因愤怒开始翻动。</p>
- <p class="p34">“他杀了你母亲。”</p>
- <p class="p34">“对,他杀了我母亲,”他急切而凶狠地跟着重复道。</p>
- <p class="p34">“还有你叔叔。他杀了你叔叔。”</p>
- <p class="p34">“我叔叔也是他杀的,”他继续说着,声音嘶哑逐渐变成压抑的尖叫,同时挥舞着拳头,细长的脚趾不停抽搐。“但他会血溅而亡——那个英国老太婆,他母亲,被恶鬼附身时说过这话,而魔鬼从不说谎。看!我用脚在尘土里画出弗兰克老爷的圆圈;听着,我要念咒语——我要念咒语,”他急促地咕哝着;“一个很老很老的巫医教过我这么干,还教了咒语。之前我画过一次,当时圈里有块石头,现在石头不见了:看啊,<span class="t31">首尾相接了</span>。他会血溅而亡;他<span class="t31">很快</span>就要死了。我懂得怎么解读征兆;”他咬牙切齿,攥紧的拳头在空中狠狠挥舞。</p>
- <p class="p34">“没错,你说得对,简杰,”她仍用那双黑眼睛死死盯着他。“他会血溅而亡,就在今晚,而<span class="t31">你</span>会杀了他,简杰。”</p>
- <p class="p34">这个霍屯督人浑身一震,黄皮肤下的脸色变得惨白。</p>
- <p class="p34">“怎么做?”他问,“怎么做?”</p>
- <p class="p34">“弯下腰来,杨杰,我告诉你该怎么做。”杰斯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分钟。</p>
- <p class="p34">“好!好!好!”听完后他连声说道,“噢,能像白人那样聪明真是太好了!今晚我就要杀了他,这样我就能刻下那些刻痕,我父亲、母亲和叔叔的鬼魂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在我睡着时绕着我在黑暗中嚎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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