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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第十六章</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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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h2 class="h21"><a id="a1491"></a><a id="a1492"></a><a id="a1493"></a>第十六章</h2>
<p class="p28"><span class="t25">法律礼仪的缺失</span></p>
<p class="p38"><span class="t25"><img src="images/img60.jpg" width="135" height="32" alt="img60.jpg"/></span></p>
<p class="p29"><span class="t27">"</span><span class="t29">呃</span><span class="t28">，</span><span class="t27">米</span><span class="t28">森</span><span class="t27">，</span><span class="t28">有</span><span class="t27">何</span><span class="t28">贵干</span><span class="t27">？</span><span class="t28">是</span><span class="t27">来</span><span class="t28">请</span><span class="t27">我</span><span class="t28">吃</span><span class="t27">午</span><span class="t28">餐</span><span class="t27">吗？"约翰·肖特先生问道，"知道吗？我刚才还真以为你可能是位委托人呢。"</span></p>
<p class="p34">"哎呀，老兄，确实如此，"尤斯塔斯答道。"我去见过令兄了，他让我来找你，说是按行业规矩，没有事务律师在场就不能单独接见委托人，所以把我引荐给你。"</p>
<p class="p34">"詹姆斯老弟处理得非常妥当，米森先生。考虑到他接触实务的机会如此有限，能对行业规范如此了如指掌实在令人惊叹。那么，具体是什么事呢？"</p>
<p class="p34">"是这样，肖特，因为事情说来话长，加上令兄说希望我们两点整过去，我想我们最好搭公共马车回内殿律师学院，这样我可以同时向你们两位说明情况。"</p>
<p class="p34">"也好。原则上我不喜欢在这个时间离开办公室，可能会给委托人造成不便，尤其是那些远道而来的。但为你破例一次吧，米森。威廉，"他转向泵房法院那个门童的同事交代道，"如果有人来访，请转告他们我正在泵房法院肖特先生的事务所参加重要会晤，预计三点半前返回。"</p>
<p class="p34">"好的，先生，"威廉在他们身后关上门时说道，"当然，先生。"接着，这位机灵的年轻人把发霉的文件放在架子上——这样只要有客户稍微示意，就能轻松取下来——然后以惊人的自信断定不会有人因此感到不便，在门上贴了张"即刻返回"的告示，便溜出去和几个相熟的小职员玩起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掷铜钱"游戏。</p>
<p class="p34">不久后，尤斯塔斯和他的法律顾问抵达泵院。当詹姆斯大律师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律师带着真正的客户走进他的办公室时，天啊！他的内心涌起多么骄傲的波澜。当然，要是那位律师不是他的孪生兄弟，客户也不是他的密友就更完美了——但这依然是个神圣的场景，无比神圣的场景！</p>
<p class="p34">"请坐，先生们？"他端着架子说道。</p>
<p class="p34">二人依言落座。</p>
<p class="p34">"那么，米森，我想你已经向我弟弟解释过需要我提供建议的那件事了吧？"</p>
<p class="p34">"不，还没有，"尤斯塔斯说，"我想不如直接向你们两位一起说明，如何？"</p>
<p class="p34">"嗯，"詹姆斯说，"这不太符合程序。根据我有幸所属的这个行业的礼仪规范，通常不应该这样处理事务。按规定应该先提交书面材料；不过鉴于事情似乎很紧急，这次我就破例了。"</p>
<p class="p34">"这就对了，"尤斯塔斯说，"好吧，我是来咨询遗嘱事宜的。"</p>
<p class="p34">“我明白了，”詹姆斯说，“但遗嘱在哪？它是什么样子的？”</p>
<p class="p34">“噢，这是一份对我有利的遗嘱，纹在一位女士的脖子上。”</p>
<p class="p34">双胞胎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和表情如此一致地看向尤斯塔斯，以至于他忍不住笑出声来。</p>
<p class="p34">“米森，我想这不是恶作剧吧，”詹姆斯严肃地说，“你应该很清楚，对资深律师开这种玩笑很不合适？”</p>
<p class="p34">“梅森，你肯定，”约翰补充道，“你对法律的尊严怀有足够的敬意，不会像我弟弟暗示的那样以任何方式篡改它吧？”</p>
<p class="p34">“噢，当然不会。我向你保证一切光明正大。这是份真实的诉状——更准确地说，是份真实的遗嘱。”</p>
<p class="p34">“继续吧，”詹姆斯重新落座后说道，“这显然是个非比寻常的案子。”</p>
<p class="p34">“这回你可说对了，老伙计，”尤斯塔斯答道，“现在，请仔细听好——”随后他以极具感染力的语言和着重强调的叙述方式，开始展开这个扣人心弦的故事。</p>
<p class="p34">约翰说完后，茫然无措地望向詹姆斯。这案子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但詹姆斯从容不迫——年轻律师应当谨记的第一要义"永远别显露无知"，他早已深谙于心。</p>
<p class="p34">"本案，"他如同宣判般说道，"性质确实特殊，我一时找不到相关判例——倘若真存在这类判例的话。但即兴发言仅供参考，不可将这种口头意见中的<span class="t31">附带意见</span>视为定论。在我看来，尽管存在特殊情形及诸多'疑难'，但细究之下，仍符合遗嘱处置的普遍法律原则。若我记得没错——容我即兴阐述——根据《维多利亚1年法案》第26章规定，遗嘱须以书面形式订立，而文身完全可视为书写的原始形态。诚然，书写通常使用纸张或羊皮纸，但我确信若将那位小姐的皮肤妥善剥离晾干，定能制成上等羊皮纸。因此当前阶段，这不过是处于生皮状态的羊皮纸，完全具备书写效力。"</p>
<p class="p34">"继续分析。根据米森先生完全可信的陈述，遗嘱由立遗嘱人——确切说是其授意下的文身师——依法定程序完成：这种签署形式完全符合《维多利亚1年法案》第26章规定。且见证人系在立遗嘱人及彼此在场情况下完成见证。虽无正式见证条款，但外行人对见证条款必要性的误解，在遗嘱法律领域尤为常见且根深蒂固。因此我们应认定该遗嘱实质上符合法规要求。"</p>
<p class="p34">"现在来到本案关键：遗嘱未标注日期。这会否导致无效？我确信答案是否定的。请注意：霍姆赫斯特女士可证明12月19日'袋鼠号'沉没前，奥古斯塔·史密瑟斯小姐身上并无此遗嘱；而托马斯夫人能证明圣诞节获救时遗嘱已存在。由此可确证该遗嘱必定形成于12月19日至25日之间。"</p>
<p class="p34">“太对了，老伙计，”尤斯塔斯说道，对这番法律知识的闪耀展示深感佩服。“显然你是处理这个案子的最佳人选。不过，我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看，恐怕已经太晚了。遗嘱认证已经颁发，不管那是什么意思。”</p>
<p class="p34">“遗嘱认证已经颁发！”伟大的詹姆斯重复道，努力压制着不断上升的轻蔑；“法律难道如此无力，以至于在错误理解事实的情况下颁发的遗嘱认证不能被撤销吗？当然不是！一旦初步手续完成，必须签发一份令状来撤销遗嘱认证，并要求法院支持后来的遗嘱；或者，等等，没有执行人——没有执行人！——这一点非常重要——申请附有遗嘱的管理委任状：我认为这是更好的做法。”</p>
<p class="p34">“但是你怎么能把史密瑟斯小姐‘附在管理委任状上’，不管那是什么意思？”尤斯塔斯虚弱地问道。</p>
<p class="p34">“这倒提醒了我，”詹姆斯说道，无视这个问题并转向他的兄弟，“你必须立即在登记处提交史密瑟斯小姐的文件，并准备通常的遗嘱宣誓书。”</p>
<p class="p34">“当然，当然，”约翰说道，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p>
<p class="p34">“什么？”尤斯塔斯倒抽一口冷气，眼前浮现出奥古斯塔被巨型票据防护器刺穿的画面，“你不能归档一位女士，这不可能！”</p>
<p class="p34">“不管可不可能，在采取进一步行动前必须完成这件事。</p>
<p class="p34">让我想想；我相信普罗贝特博士是现任登记官……”</p>
<p class="p34">"萨默塞特府本次开庭。您最好预约明天的时间。"</p>
<p class="p34">"好的，"约翰说。</p>
<p class="p34">"那么，"詹姆斯继续说道，"我想目前就这些。您当然会尽快将委托书和其他文件交给我。我想除了我之外，最终还会聘请其他律师吧？"</p>
<p class="p34">“哦！这倒提醒了我，”尤斯塔斯说，“关于钱的问题，你们知道的。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支付这场官司的费用。我手头总共只有五十英镑闲钱，再没多的了。我很清楚这点钱打官司根本撑不了多久。”</p>
<p class="p34">詹姆斯茫然地看向约翰，约翰也茫然地看向詹姆斯。这情况着实棘手。</p>
<p class="p34">“五十英镑应付些零星开支还是够的，”詹姆斯终于开口，用手帕擦拭着光秃的头顶建议道。</p>
<p class="p34">“也许吧，”约翰烦躁地回应，“但原告律师团的酬劳怎么办？你难道不能——”他转向尤斯塔斯——“想办法从别处筹到钱吗？”</p>
<p class="p34">"好吧，"尤斯塔斯说，"还有霍姆赫斯特夫人。也许我可以提议和她分享战利品——如果有的话。"</p>
<p class="p34">"天哪，不行，"约翰说，"那会构成'资助诉讼'。"</p>
<p class="p34">"当然不行，"詹姆斯惊慌地举起手附和道，"这明显属于'帮讼分利'，要是让法庭知道了，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后果。"</p>
<p class="p34">"说真的，"尤斯塔斯叹了口气回答，"我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但看来我说了很不妥当的话。比起这些法律术语，连让分赛马的赔率都像小儿科一样容易理解，"他沮丧地补充道。</p>
<p class="p34">“詹姆斯，显而易见，”约翰说道，“撇开其他因素不谈，即便不考虑金钱报酬，这桩案子对你而言也极具吸引力，值得接手。”</p>
<p class="p34">“确实如此，约翰，”詹姆斯回答，“但你也清楚，我们这行的规矩绝不允许无偿代理。在这一点上，行规就像铁律般不可撼动。整个律师界——无论是集体还是个人——若听说同行免费办事，定会愤慨震惊。”</p>
<p class="p34">“没错，”尤斯塔斯插嘴道，“我早听说他们收费向来狠辣。”</p>
<p class="p34">“亲爱的詹姆斯，正是如此，”约翰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诉状上必须标明付给资深律师的酬金，这笔钱连同其他小额费用都得照付。毕竟资深律师就像车站的香烟贩卖机和新式体重秤——不投币就绝不运作。但没有任何规定阻止律师事后退还全部费用。事实上詹姆斯，你们行业最顶尖的人物就常这么干——比如需要打广告或向选民示好时。他们会怎么做？专挑标着500英镑的案子接手，然后退还律师费。你何不为自身利益如法炮制？当然，若胜诉，对方或遗产方会承担费用；即便败诉，你也获得了无价的广告效应——这种宣传机会可遇不可求。”</p>
<p class="p34">"很好，约翰；就这么办吧，"詹姆斯宽宏大量地说道，"你的费用支票会按时退还；但必须明确这些票据需要被出示。"</p>
<p class="p34">"别在银行兑现，"约翰急忙说，"最近我不得不帮客户一个忙，"他向尤斯塔斯解释道，"所以账户余额有点紧张。"</p>
<p class="p34">"不，"詹姆斯说，"我完全理解。我本来想说'需要出示给我的办事员'。"</p>
<p class="p34">随着这场严肃的闹剧落幕，会议就此结束。</p></b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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